龙隐

*雨村小短篇，ooc勿怪

 

这段时间疫情严重，我们三个在雨村小房子里快要闲出鸟来。准确的来说，闷油瓶的状况会比我和胖子好很多，我想这与他在青铜门里无所事事十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，枯燥无味的生活很能磨炼一个人的心性，这么看来我和胖子终究都是俗人。 

 

我突然想到闷油瓶要是真的在西藏出家，剃个光头，头皮在灿烂的阳光下闪闪发光，那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。想到这里我不禁看了一眼正坐在我旁边发呆的闷油瓶，他意识到我在看他就转过头看看我，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我说话。我抬手呼噜一把他的头发，把手放在他脖子上，手指玩他散落在脖子上的发丝。闷油瓶估计以为我在挑逗他，但是他没什么表示，只是眼神中带了几分询问的色彩。因为刚才的联想，我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将面前闷油瓶略微有点长的头发P掉了，在我眼里他现在是个脑壳圆润的光头青年，可怜他不知道我恶劣的脑补，还在一本正经看我。 

 

胖子这时候走过来，一屁股坐在我旁边，因为他的体积和重量，我被狠狠地震了一下。我转头看着胖子，调侃道：“胖子，你抬头看看头顶的电灯泡，你觉得亮不亮？” 

 

“你丫别用那种眼神看我，你俩要腻歪上你俩屋去，不要影响胖爷我自娱自乐的心情。”胖子缓缓道，“话说，苏万这小子给你发消息你没回，他就来轰炸我，怎么着，他又惹你老人家了？” 

 

“非也，我是真没看手机。”我把手放下，起身去卧室拿手机，听胖子道：“他说你手机关机了。” 

 

“哦，之前通讯录把他拉黑了，还没改回来呢。”我一边说一边看消息，果然苏万给我发了一大堆，大致看几眼我就准备回复他“你在想peach”，但是打好字我又思考了一下，删掉之后用手机键盘敲下“可以，一节课1w，不接受讲价。” 

 

这小子竟然让我替他上网课。这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不少学生老师都在因为要上网课而叫苦不迭，当时我在群里说了点风凉话，成功拉到黎簇苏万等小屁孩的仇恨。我不知道他现在处于什么情况，但一般来讲他不是走投无路一般不会找我，还是因为这种事。 

 

苏万很快回复我：“吴老板，你终于回复了，1w就1w，明天8:30开始上课啊，不许反悔。” 

 

我一乐，心想富二代的钱就是好赚，回道：“有啥要求快说，别跟老子玩花样。” 

 

苏万那边停顿了一会儿，没有理会我的调侃，回复道：“要化成我的样子开视频。” 

 

原来如此，如果是平时，我根本不会理会他的这种无理要求，但我还是感到奇怪，问他：“你小子高中不是努力学习小王子吗？现如今怎么花钱找人替你上课？你堕落了。” 

 

苏万发了个小姑娘喜欢的害羞表情，我皱一下眉，他随后回复道：“情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深。” 

 

我愣了一下，回复道：“对不起，我有爱人了。” 

 

苏万回复道：“吴老板，你不要秀恩爱好不好，谁不知道你和张老板的事！我说的是班里一妹子，但是有个学霸情敌，特别厉害那种。” 

 

“所以你也得一节课不落博姑娘喜欢？”小年轻情感生活还挺丰富，你喜欢我我喜欢他他喜欢你什么的，你情我爱的东西我不想管。我没等苏万回复我，发出“打钱”二字，就不再理会他。 

 

我走到客厅，胖子和小哥在看一个最近刚上映的电视剧，口碑还算不错。平时小哥经常上山和务农，电视看得不多，这回被村委会禁足，他还跟我们一起看完了《甄嬛传》，虽然整个看剧过程他没怎么发表言论，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挺喜欢看的。 

 

胖子把目光从电视移到我身上，一边嗑瓜子一边问我：“怎么了天真？苏万小同志找你啥事？” 

 

“看上一喜欢学霸的妹子，让我易容成他的样子上个网课。”我坐到他俩中间，“哎哟，现在的年轻人为了追姑娘真能下血本，我一节课收他一万他都答应了。” 

 

胖子哼了一声：“为了真爱，他富二代花几万块钱算个毛线。啧啧，也不知道是谁为了追小哥心机算尽不择手段呐。” 

 

“放屁，我们的感情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，”我一把拉过闷油瓶的手“吧唧”亲一口他的手指，“我的心思一向纯洁，是不是小哥？” 

 

闷油瓶的手被我握在手里，没有说话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我一个激灵，心道这闷油瓶不会以为我忙活十年只是馋他身子吧，竖起三根手指道：“天地良心，我吴某人……”我话音未落，就被闷油瓶拉起来，像牵小满哥一样牵向卧室，在闷油瓶无声的质问下折腾了一夜。 

 

因为要帮苏万上网课，第二天我起来得比较早，需要提前做一下准备。在闷油瓶的协助下，我用比较简陋的道具将自己易容成苏万的模样，其实面对面一眼就能看出破绽，但我对我们家小笔记本的破摄像头比较有自信，想来隔着屏幕还是能糊弄过去的。 

 

我们两个从卧室出来的时候，胖子也正好端着面条从厨房出来，他看到我就是一乐：“第一次看这么假的易容，真长见识。”我摆摆手：“一分价钱一分货，易容的钱我还要少了呢。” 

 

吃完早饭时间也差不多了，为了避免胖子和小哥影响我，我在卧室帮苏万完成这次冒名顶替行动，按照苏万给的方法登录到他们学校的网课系统上。这系统看上去像模像样的，按照教学楼和教室分直播间，这布置让我想起我的大学生活，我还真生出一些想学习的念头。 

 

想当年我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，电脑手机都很少有人拥有，现在都能做到在家上学了，不得不让人感叹一下科技的进步。虽然这种进步对现在的老师学生来说未必是一件开心的事。 

 

苏万让我帮他上两节课，大学一节课很长，上午一节下午一节，一上课白天基本就没有了。给他们上第一节课的是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男老师，但是他已经不幸的秃了，或许他实际上要比我年轻。这名老师说话慢吞吞的，我听了几句，并不是很感兴趣，就坐在电脑前玩手机，在这节课结束的时候，我打通了很久都没玩过的一个游戏。 

 

午饭过后，下午的课是一名女老师上，看得出来这位老师在上课之前比较认真地打理过自己，屏幕上她看起来比较年轻，但是我不想猜她的年纪。之前梁湾跟我说，永远不要用外貌评定一个女人的岁数，化妆品和护肤品的强大并不比易容差，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。按照常理来想，张家女人应该是很多女人比较羡慕的类型——不能说青春永驻，但即使不怎么用护肤品也不会老得太快。然而我对张家女人没什么很好的印象，只觉得这些青春洋溢的奶奶们令人头疼的程度不比其他任何人差。想到这里，我看屏幕上的老师就觉得可爱多了。 

 

老师讲了一会儿课，我听到有人推开了卧室门，转头一看是闷油瓶，他端着一杯茶走过来，把茶杯放到桌子上，坐在我的旁边。我确定自己没有开麦后，摘下耳机转过头跟他说：“小哥，你要不一起听会儿课？感受感受大学生活？” 

 

闷油瓶看了眼屏幕，淡淡道：“她在叫你回答问题。” 

 

我一愣，马上反应过来。刚才我把耳机摘下来，没能听见，但是闷油瓶会唇语。这老师太狠了，估计以为我走神。我戴上耳机，可不想一遍遍被点名回答问题，就打字道：“老师，我麦坏了。” 

 

老师笑了一下，看上去还挺好看，我猜苏万应该会喜欢上她的课。耳机里响起她的声音：“没事，你把答案打出来。”我很诚实地打字道：“老师，我不会。”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她提了什么问题。 

 

大学老师的好处在于，他们基本不怎么会为难学生，我也就被放过了。剩下的时间闷油瓶一直陪着我，我把声音外放，但他并没有认真在听，而是坐在我旁边弄他的手机，看起来像是在打字，也不知道跟谁在说话。我之前一直觉得如果他上大学，一定是老实坐着的那种，虽然不能确定他是在听还是在思考人生，但总不至于低头玩手机，如今看来，难道连闷油瓶也抵御不了枯燥的课程？ 

 

我想着想着有点出神，想象着我们仨一起上大学的样子。以胖子的慵懒程度，他做学霸怕是有难度。闷油瓶的话，如果他有心想学，拿甲等奖学金应该不成问题，但是他如果不乐意，估计他逃课逃得最顺理成章。我上过大学，那会儿也就是个中不溜的成绩，主要是没什么冲劲儿，心思也不在学习上。回想起来，如果当时我用功读研读博，生命轨迹将完全不同，那样的我不知道会不会和闷油瓶还有胖子有交集，如今想来还有几分庆幸。 

 

我拉过闷油瓶的手，闷油瓶停下打字，给我看了一眼屏幕，我刚看到“口罩”两个字，闷油瓶就凑了过来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。我一下子愣住，耳边女老师的声音也戛然而止，显然她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了。在她的眼里，就是苏万被一个男人明目张胆亲了一口，还好别人看不到。不说男人不男人的，上课的时间做出亲亲行为，我估计苏万很快就要被约谈了。 

 

闷油瓶和苏万有仇吗，要这样对待苏万？我顾不得其他，拉起闷油瓶坐到床上，颇为严肃地问道：“小哥你怎么回事？人家能看见我，你不知道吗？” 

 

闷油瓶点点头，我也不知道他表示的是知道还是不知道。他把手机给我看，屏幕上是他和黑眼镜的聊天界面，黑眼镜说了不少，闷油瓶没怎么说话。 

 

“哑巴张，你家那位替苏万上着课吗？” 

 

“苏万把我店里三个口罩全拿跑了，现在联系不上，小兔崽子。” 

 

“哑巴，我也在看这个课，是兄弟就趁现在亲吴邪，亲他丫的。” 

 

“瞎子我人脉宽广，认识个开成人用品店的朋友，事成之后你到他家店买东西给你八折，童叟无欺。” 

 

我认真思考几秒，想想家里某种必需品的消耗程度，想想高价的猪肉和口罩，抬头对上闷油瓶看上去有些无辜的眼睛，道：“能省不少，小哥干得漂亮。” 

 

我拿出手机给苏万发消息：“我替你上课是很认真的，但是你张老板不知道我开摄像头，亲了我一下，这事儿你不能怪我。” 

 

苏万很快回复我：“吴老板！！！！！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！！” 

 

我露出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笑容，将苏万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。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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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苏万到底拿着口罩干什么去了呢？ 

这不重要。